第248章 模样-《寒门小福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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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瞅着两人进了船舱,白令单手支颌,脸上挂着淡淡笑意。

    人一辈子这么短,又这么长,能交上那么一两个不会背后捅你刀子的朋友,是多幸运的事啊。

    坐在船上,看着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远,前方,是运河在阳光下磷磷的波涛,楚楚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终于能回家了。”一个多月后,他们就能踏上东临国土,想到这点,她便觉得兴奋到无法用言语表达。

    归心似箭。

    “嗯,回到东泉村应该已经很晚了,若是京城无大事,我会回东泉村过年节。”凝着他的小姑娘,萧景瑜眼底满是愧意。

    一眨眼,他们在交流会上相逢已经好几年了,这几年时间他都没有好好陪过楚楚

    她的芳华之龄,他却有大半的时间不在她身边 ,错过她最美好的时候。

    一看男子露出这种表情,楚楚就略带心虚的扭开了脸。

    他在那边遗憾,可是,她却暗戳戳的觉着庆幸。

    他们虽然没有一直在一起,但是他们之间没有像前世那些误会,她也没有像前世那样,想尽办法离开他,他们现在这样,她觉得很好,特别好

    只要他不是很急,她觉得,二十岁以后成亲也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那才正常。

    他们的心思,都已经成熟,不会像之前那么幼稚,不会只想到自己。

    而且十八九岁搁现代,是早婚。

    对于接受过现代知识的楚楚来说,十六七岁就结婚,她有些接受不了。

    将心虚的少女拉进怀里,依偎着看水平线另一端的夕阳,萧脸上浮出浅浅笑意。

    行船到达东临需要一个多月,这一个多月的时间,他跟他的小姑娘能好好单独相处。

    于他而言,是能让他心情大感愉悦的事。

    他现在已经不想去想前世发生了什么事,他跟楚楚之间的误会,他只想要好好的陪在楚楚身边,守护着她,陪着她着她想做的,尊重楚楚的意见。

    一个多月后,萧景瑜带着楚楚以及使臣团回到了东临,刚入京城,管襄就急匆匆的找上门来,跟萧景瑜在书房淡了许久。

    等出来时,两人皆是一脸凝重。

    楚楚心里一沉。

    怕是出什么事了。

    果然,萧景瑜沉着脸,“太子刚刚传来信息,我们不在的日子里,左国公把持朝政,皇上称病。”

    楚楚的心更不安了

    却什么也做不了

    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萧景瑜,相信管襄。

    第二日。

    萧景瑜前去早朝,“今日定必不平静,万事小心。”楚楚送萧景瑜出门,叮嘱。

    萧景瑜笑,揉了下少女发丝,“晚上等我回来吃晚饭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男子踩着天际第一缕光亮,大踏步离去,楚楚在他身后看着,唇角紧抿。

    萧景瑜这一上朝,又是一场硬仗要打。

    正式跟左国公博弈。

    除了左国公之外,还有个一直态度不明朗的张松。

    那些风云变幻,唯有他一人去扛,而她能为他做的,也只是站在原地,等他回来。

    皇上缺席早朝一个多月后,终于出现。

    个中原因是什么,在朝文武皆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皇上缺席,左国公虽然这般行为不是没有大臣诟病,但是异样的声音最后都被左国公派系给压制了下去。

    那段时日里,皇上俨然成了个傀儡,而左国公一派的势力则迅速壮大。

    这都是趁着太子萧景瑜都不在朝中,皇上一人,再加上三王命蠢蠢欲动,才能轻易得手。

    如今太子,王爷回来了,事情只怕又会是另一副光景。

    上朝启奏,管襄第一个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昨日本官刚回到京中,就惊闻父皇多日不曾上朝,一直称病,你们当中可有谁去探过父皇的病?”

    长眸犀利,扫视众人的时候,眸光中带着刺人的寒意。

    群臣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谁都没去探望皇上。

    皇上是真病还是假病,在场谁人不心知肚明?官里禁卫军更是张松大将军的人,有这两方阻拦,便是有人有心前去一探,也没那个胆。

    “这么说来,倘若有人在宫中兴兵造反,扣住皇上,满朝文武只怕也全不知情。何时,我东临国帝王身边的护卫如此薄弱了?”

    “皇上恕罪!太子殿下恕罪!”百官忙跪下称罪。

    称罪过后,左国公直起身子,看向管襄,“殿下此话过于严重了,我东临偌大兵力,堪称强国,皆是皇上跟殿下领导有方。

    何人敢如此大胆,在宫中兴兵造反?

    “本王也想知道,何人如此大胆。”视线掠过左国公,萧景瑜看向朝中百官,“没想到本王跟太子殿下不过离开短短数月,朝中会发生这么多大事。

    皇上上不了朝,朝政被奸人把持,而皇上的臣子们,竟然没有一个人为其发声!为官之道明哲保身是没错,但是为了这点,你们连自己的风骨都丢掉不要了?

    无法忠心护主,你们还当什么官?全部滚回家去做一只蛀虫!米虫!”

    “王爷怕是糊涂了,竟然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,皇上身体不适,本官身为左国公,理因为皇上分忧!怎么能说成是奸人?要是王爷硬是要如此说老臣,老臣也是有证据的!”左国公满是怒气,“老臣这就着人把证据呈上来,皇上跟太子殿下,王爷过目之后,就知老臣所言是真是假。臣等拥护皇上的心从未变过!”

    ”证据?说来也巧,本王也有些证据拿上来,要呈给皇上跟百官看。左国公不如稍后如何?”

    左国公眉头几不可见皱了下,“自当听王爷的。”

    此时所有人皆心有忐忑,不知道萧景瑜此番要玩的是什么把戏。

    他所谓的证据,又是什么东西?指向哪里?

    带着诸多疑问,殿外萧景瑜贴身侍卫捧着一沓信件走了进来,将信件恭敬交到萧景瑜手上。

    接过信件后,萧景瑜先将之分别递给管襄以及称病以来第一次来上朝的皇上。

    皇上将信件打开后片刻,即龙颜大变,“荒唐!乱臣贼子!”

    百官整个心高高提起,不明皇上突然这般震怒是为了什么。

    乱臣贼子?指的又是谁?

    “你给朕好好解释解释,为何你与南越国之间会有私下往来!”龙椅之上,皇帝的声音含着沉怒,似山雨欲来。

    这些天来,他虽然不管事,但是他还是这东临的皇帝

    左国公的心头咯噔一下,急忙跪地,“启禀皇上、太子殿下,老臣不明皇上的话是何意!什么与南越国有私下往来,老臣从未做过这种事情!”

    龙椅上有东西朝他掷出来,飘落大殿前,百官凝目看去,字迹虽然看得不太清晰,但是信纸上加盖的章他们却怎么也不会看错,那就是左国公的私章!

    而他们看到的还只是其中一封信而已,还有好多没看到的,萧景瑜将信件一一拿出来的时候,还有不少人认出了当中也有南越国皇室的印章。

    这就很好的说明左国跟南越国之间私下里确有往来!

    身为朝中重臣,跟别国皇室之间往来,这说明了什么?

    当中能让人想的就太多了。

    管襄冷冷看着跪地喊冤的人,咬牙冷笑,“左国公的字迹,朕还不至于认不出来!你的私章,南越国皇室的印章……当间往来的信件从二年前开始了,几乎每年都有一两次相互交递信息!你这分明就是有了反心!通敌叛国!怪不得要等本官跟帅兄都不在东临的时候,把持朝政!”

    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!皇上,太子殿下老臣对皇上对朝廷一直以来忠心耿耿,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之事,老臣心可鉴日月啊!”左国公跪地高呼。

    “心可鉴日月?国公爷这话说大了,不怕闪了舌头?且不说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府中抑或半途截下来的。

    就说今年,我东临与西昌南召之间本可相安无事,西昌使臣团却在边境遭遇刺杀,南召王爷失踪,差点引发三国交战。其后东临出使西昌,南召,两国皇子再遇刺杀,致使我国跟西昌南召和谈迟迟不能落幕。不断想挑起两国战争,左国公做这一切,是为了伙同东越坐收渔利吧!”萧景瑜冷笑。

    “萧景瑜!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事情是我做的!你颠倒是非!”左国公挺直了背脊,素来平静的脸上终现出怒容,眼神悲愤。

    “证据,这些信件就是足够的证据。”萧景瑜,静静的站在一旁,唇角淡笑,“只需按着这些信件顺藤摸瓜,一层层查下去,是真是假,终会水落石出!本王不急,左国公既然自认无愧于心,该也是不急的。”

    左相眼神一厉,“风青柏,你好!”

    但凡跟通敌叛国、谋反沾上关系,就别想能轻易抽身。

    不管最后结果如何,在得出结果之前,他左相都要被羁押在天牢,等待宣判的那一日!

    他没有想到,风青柏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他博弈,他为了今日这一局,到底布置了多久!

    “来人,先行将左国公押入天牢!至于通敌叛国起意谋反罪名是否属实,朕彻查过后再行论断!”龙椅上,皇上冷冷开口。

    侍卫将双目通红的左国公押了下去,其间文武百官几乎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他们当中有很多都是左国公派系的,可是今日左国公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,不管日后能不能洗刷清白,此时要是凑上去,势必是会被连累的。

    皇上这次不再隐忍,下了这般狠手,除了要扳倒左国公,恐怕还要顺势剪除左国公的一众党羽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谁敢替左国公求情?

    何况罪名不是别的任何,是通敌,是叛国!

    这能求情吗?

    不能!

    一大早的早朝,就闹出了这么一遭,趁着太子等人皆不在朝中趁机坐大的左国公,居然在太子和萧郡王回朝的第一回合,就被扳倒了!

    “一应证据指向左国公通敌,试图挑起我东临祸乱!在众人还没从刚才的余震中回过神来的时候,管襄清清淡淡道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众臣面面相觑,最后齐齐高呼,“皇上英明,太子英明!”

    今日早朝,到这里散席。

    退朝后,萧景瑜没有跟管襄一起,而是转道,去了宗人府大牢。

    左国公就被关押在里头。

    这里,是关押朝廷罪臣的地方

    狱卒看到门前来人,着急忙慌的就要下跪行礼,被男子抬手阻止了,让人退下。

    举步,慢慢往里走去。

    最后停在左国公牢房前。

    “萧!景!瑜!”看到来人,左国公眼睛泛出猩红,一字一顿,“为了扳倒老夫,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!你捏造证据,你污蔑老夫!”

    男子朝他笑了笑,道,“那又如何?”死死盯着萧景瑜,左国公眼珠猩红,“你以为朝中大臣是傻子?以为天下百姓是傻子?突然之间拿出那些所谓证据就说老夫谋反!萧景瑜,你以为谁会信!”

    左国公摇摇头,轻道,“我用不着别人相信,我只要他们怀疑即可。”

    聪明人多的是,他用不着那些人全然相信,但是只要怀疑的种子一埋下,总有一日那种信任会动摇。

    时间久了,也就……不足为虑了。

    左国公脸部肌肉颤动,极力咬牙克制,终没能克制住,双手抓住铁栅栏,眼神能吃人,“老夫为东临社稷鞠躬尽瘁,从未对不起国朝!老夫乃是两朝元臣,功名赫赫!风青柏,你便是要对付老夫,也不该赶尽杀绝,扣上叛国的罪名将我整个左国府置于死地!鸟尽弓藏,走狗烹,你会让天下人寒心!”

    左国公静静看着他片刻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阴暗湿冷的天牢过道里,似传来一句淡若清风的话语,“谁让你们左家出了个好孙女呢。”

    牢房里,紧抓栅栏的人影僵硬,半晌后,发狂大笑。

    他败,竟是败在动了自己孙女身上!

    否则,萧景瑜不会直接釜底抽薪,一次将他置于死地!

    好一个萧景瑜!

    心思如此歹毒!

    左国公被指通敌叛国,暗藏反心,陷害忠良,尽管上头说是还要详尽彻查,但是罪名已经扣上了,便是调查也只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洗刷清白而已。

    左国公府瞬间便成为众矢之的。

    以往府中人去到哪里都能趾高气扬,恭维追捧无数,而今,一夕之间成为落水狗,人人喊打。

    尤其是左思敏。

    嫁入何府之后,碍着左国公的势力,任凭她平日怎么颐指气使,何家人都尽量能忍则忍。

    如今左国公都倒了,谁还会再继续去忍一个残废?

    拿到休书那一刻,左思敏都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祖父倒了。

    左府没了。

    何家为撇清跟反贼的关系,将她休了。

    她是个残废,还在上次小产失去了生育能力。

    她堂堂国公府小姐,竟无地方可去!

    脑子里全是何家当家夫人指着她鼻子尖酸刻薄的怒骂,是何家当家面无表情的脸,是夫君冰冷无情的眼神,是那个小妾扬唇间讽刺鄙夷的嘲笑。

    浑浑噩噩间,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萧府门前。

    看着那座低调又华贵的府邸,还有府邸门前牌匾上高悬的萧府四个大字,左思敏一阵恍惚。

    旁侧有马车靠近,缓缓停下,左思敏回头,眼见着车帘撩起,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
    英挺、俊美,清润又强势,举手投足间流露的皆是优雅贵气。

    这是她求而不得的人

    她人就在马车前,男子却似看不见她般,擦身而过。

    “萧景瑜,我只问一个问题,我当初意外小产,致再不能生育,是不是你干的?”

    男子恍若未闻。

    “她知道你如此阴暗毒辣的一面吗?”左思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男子状若未闻,一脚跨进萧府门槛,对躬身迎接的门房吩咐,“闲杂人等不允在王府门前逗留,以后仔细些。”

    “是,公子!”

    从头到尾,他连一个余光都没给她没回过她一句话。

    这才是他对她最大的不屑。

    从这天起,左思敏就失踪了,再没人见她,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,也没人在乎。

    左国公已经倒下了,其派系下的官员们也都人人自危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,最后被其他势力吸收。

    左国公一派以然在朝堂湮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事情已经解决,楚楚也着手准备回东泉村了。

    萧景瑜 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,所以没有跟楚楚一起回去,打算过年时再回去。

    一转眼,就到年底了。

    临近年关,是各个酒厂最沸腾最热闹的时候的时候,尤其是今年。

    因为今年发放的月钱跟年终分红福利等等,是历年来最多的。

    近年来月前是一年比一年多了。

    工人们能过一个超出预期的肥年,谁能不高兴?

    年三十,楚家家大院早早就开始嘈杂起来,楚老太楚老头一大早就带着家里人起来忙活。

    人手不够的时候,连江老都被拉来帮忙。

    一整天的,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就没有停过。

    等忙完了,,年夜饭都已经准备好搬上桌了,院外响起了马车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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