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轿子的材质工艺略显寒酸,但是正面却贴着一块尺寸巨大、纯金打造的菊花纹饰。 和局促的轿厢极不成比例。 这便是孝德天皇的“御驾”了。 轿厢的窗户从里面移开了。 孝德天皇从中探出脑袋,无趣地扫过被打得头破血流、躺在地上喘息的百姓,冷漠的眼神就像看路边野狗。 旋即,他的眼神却又立刻充满了热切,颇为亲热地向一旁呼唤: “鉴政高僧?” 高僧走到窗边,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天皇的脑瓜壳,谦逊地略一低头: “陛下,贫僧随时听候差遣。” 有能力又谦逊,说话又好听,东土大明高僧的这份情绪价值确实给到位了。 孝德天皇愈加飘飘然起来,故作矜持地问道: “无甚要事,只是心中有一个疑问,想请高僧替朕解惑。” “陛下请讲。” “听闻大明现在的那个少皇帝,也是一位少年英雄,刚在政坛崭露头角便取得了不俗的成绩。朕与彼相比,则何如呀?” 鉴政肃然起敬。 虽然作为一名大明的专业密探,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,知道自己就像保育员的嬷嬷,任务是哄目标开心,自己轻易不会发笑。 但是在他脑海里,他还是本能地将对方和自家皇上比较了一下。 明皇即位也差不多刚满半年吧,也没有什么别的,只做了三件小事: 统一大陆、削除门阀、全国基建。 而这位呢,可就厉害了。 欺负韩人,从半岛抢了些大明赏赐过去的财物,并把其中最大一坨金子做成了一朵菊花,放在自己轿子的最前头。 鉴政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朵和寒酸轿子极不相称的菊纹,又看看一旁被打至跪地的平民倭人,在心里感叹一下人类物种的多样性,又向佛祖告解了自己的谵妄之罪,这才很有专业性地回答道: “君强甚,李明何能及君也?” 孝德天皇闻言,果然大喜,仰头汪汪大笑起来: “诚然,朕还是有一点比不过他的,那就是作践自己国家的能力。 “只不过夏季的一场水灾,就把他打得顾头不顾腚,对自己的藩属国见死不救,真是可耻啊!哈哈哈!” “呵呵,是啊。”连一向能言会道的鉴政和尚,都被对方的神奇脑回路给弄到无语了,只能敷衍地应和几声。 不能多说,说多了他就很难绷得住了。 嗯? 一向敏感的孝德天皇,觉得对方好像在嘲笑自己。 不过好在这场史诗级的大胜,让他心情颇为不错,就暂不追究对方的疑似不敬行为了。 在心情不错的时候,他也是很宽容的嘛。 “天皇陛下!” 中臣镰足不失时机地凑了上来,有意无意地把和他抢皇恩的贼秃驴从窗边挤开。 “今年也是按往年流程吗?” 他指的是历年天皇皇室的冬至日参拜仪式。 仪式地点在难波城外的琵琶湖。 湖边上有座御用神社,里面的工作人员只有一个任务—— 那就是在冬至日这一天,拿镐子敲击结冰的湖面,并根据裂纹做出占卜,向天皇说几句晦涩难懂的吉祥话。 简单来说,就是天皇去郊外玩玩,欣赏冰封湖面的美景。 只是这么一项休闲活动,被很擅长屎上雕花的倭人加入了原始萨满元素,给硬生生做成了耗资甚巨、又极其冗长的仪式。 “今年应该和往年不一样,要显出大化改新的新气象。”孝德天皇淡淡地提醒道。 老心腹中臣镰足立刻就明白了。 陛下想让今年的仪式更奢侈、更铺张,同时更繁复一些。 “微臣,知道了。” 于是,冗长的仪式一直持续到了当天夜里。 直到太阳下山,四周漆黑一片。 服侍天皇饮宴换歌的神官才抽出空来,得以进行今天的重头戏。 在众目睽睽之下,在火把的正中。 他取出一柄据说是“须佐之男斩八岐大蛇所用”的铁镐,朝结冰的湖面用力一敲。 ………… 咔嚓。 火堆里,一片白色圆弧形、弧顶有古怪缝合线的“碗”被烧得噼啪作响,炸出了一道裂痕。 几名全副武装的明军战士凑了上去,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会儿那道裂纹,又看看其中一位战友。 “听说你老家宋州有一种占卜方法,可以根据‘人脑壳’烧出来的裂纹,占卜吉凶?” 同伴们将火堆里的那个白色“碗”——其实是人类头盖骨用树枝拨了出来,熟练地推到那位战友的面前。 “你算算看呗,这是吉还是凶?” 宋州老哥有点无语: “我说过多少次,咱那儿一般用的是龟壳,而不是人脑壳。” 第(2/3)页